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惠州橋東桃子園9號古建筑,坊間稱“張屋”,門面不大,是典型的嶺南風(fēng)格清代建筑,簡約而古樸,匆匆而過的行人,容易將其忽略。有心人只要細(xì)看正門大氣的石刻匾額及精美的浮雕壁畫,就會發(fā)現(xiàn)這是一幢不凡的建筑,大門里面,韻人韻事余溫尚在。
木荊岡下有桃園
嵌于正門上方的匾額,為晚清進(jìn)士、惠州才子江逢辰所寫,右側(cè)篆書橫刻“桃園”二字,左側(cè)楷書豎刻:“歸善城南木荊岡,今名桃園,其實無園無桃也。靖山通守先生,曲江賢裔,世居于茲九百年,將筑園樹桃實為故事,則世德流長,更可必矣。光緒二十年甲子六月城西江逢辰密弇甫題并記。”這個匾額記錄著桃園的來歷。
桃園有德堂精美的欄桿。
此處為張氏族人聚居地,其所在的位置,原來叫“木荊岡”,面臨塔仔湖。據(jù)說,從宋代起,張氏就在此生活,到晚清,張氏地盤已達(dá)三萬平方米,規(guī)模宏大。從后人的繪圖來看,這一片古建筑順著木荊岡的山勢而建,由南至北,分為張氏宗祠、將軍第、桃園三部分。
以張氏宗祠為中心的建筑群,是張氏族人的最早居住地,一旁的將軍第為清代道光、咸豐年間大鵬協(xié)臺、代理虎門水師提督張玉堂的住宅。張玉堂雅好詩詞,常與李長榮、張維屏等嶺南詩人詩文唱酬,著有《公余閑詠詩鈔》,其擅長拳書和指書,喜歡在駐扎過的地方留下刻石,被譽(yù)為“翰墨將軍”。
將軍第旁,則為桃園,為張玉堂之孫張靖山所筑。張靖山,名國治,號靖山,博學(xué)多才,與江逢辰、李星閣、裘習(xí)裳并稱“鶴峰四子”。
張靖山曾任通判一職,清光緒年間辭歸故里,熱心闔閭,向官府建議紓民困,倡建白鶴峰松風(fēng)亭,于東坡祠內(nèi)創(chuàng)松風(fēng)文社,地方文風(fēng)為之一振。張靖山還在住宅旁拓地修筑“桃園”,園內(nèi)亭臺樓閣、花草樹木布置如“大觀園”,成為一座頗具匠心、風(fēng)景如畫的私家園林。
桃園風(fēng)景如畫一時稱勝
張靖山晚年寫《桃園記》一文,對夢一般的桃園進(jìn)行追述:“余族源曲江,自宋以還,移居惠州水東,后建歸善縣城,舊名木荊岡,今名桃園,蓋已九百年于茲矣。其實無園無桃也,光緒中葉,余因筑園植桃以實之。依山建屋,傍水為池……”
桃園有德堂今貌。
根據(jù)《桃園記》,桃園內(nèi)有有德堂、碑亭、書樓、月臺、紫芝山房、眉嫵亭、梅塢、竹徑、蘭徑、佩芬室、舫齋、蓮沼等建筑,種植桃樹,與其他花草、假山點(diǎn)綴成趣,布局別具一格,具有鮮明的嶺南風(fēng)格和地方特色。
張靖山對桃園頗為得意,稱“(有德)堂之上,則建大廈數(shù)楹,玻璃為屏,花木為楹。大廈之后,高建書樓,藏書甚富。上筑月臺,可以瞭遠(yuǎn),江山一覽,圖畫天然”。
此外,“舫齋之前,則有蓮沼,外辟小圃,遍種佳荔,古木參差,碧桃滿樹。
旁有桃園別墅,門臨塔湖,外筑釣磯,風(fēng)景頗勝。楊子和顏其匾曰:‘神仙福慧,山水因緣’!
張靖山修筑的桃園,成為四方文化名流詩酒酬唱之地,書法家吳道镕、詩人江逢辰,書畫家符翕、黃燦芳等人,都是園中常客。文人雅集,留下題書匾額無數(shù)。
桃園有德堂臺階。
張靖山《桃園記》有記,舫齋“上筑亭閣,俯瞰城鄉(xiāng),遠(yuǎn)望西湖,時人謂為循州第一樓,洵不虛也,名下士游玩其間,常有留題……”
園內(nèi)曾有陳蘭甫、楊簡侯、劉曙亭題跋,有德堂大廳掛有董其昌、陳白沙、黎二樵、張南山、余春帆、潘西屏、蘇六朋等名人筆墨真跡,俞樾書贈“羅浮隱客”橫榜,吳玉臣擴(kuò)其意以為楹聯(lián):“將此間試比羅浮,明月桃花如有夢;問大隱是何風(fēng)味,青蹊桃樹澹無言!
又有石星曹題聯(lián):“從赤松子游,故事君家成宦隱;作小桃源想,新居勝地屏塵囂。”
江逢辰除題寫“桃園”大門石匾,園內(nèi)眉嫵亭也有其集詞句聯(lián):“只在縹緲山中,有多少相思,自橫深靜;著我白云堆里,擁玲瓏春意,不斷生香!眰髦眠h(yuǎn)的“不深不淺湖水,半村半郭人家”,也是江逢辰的題聯(lián)。
桃園一時稱勝,且影響深遠(yuǎn),成為晚清惠州知名園林。不過,“辛亥革命后,慘遭兵燹,亭臺樓閣,蕩然無存。古玩珍藏,毀搶凈盡。當(dāng)此過渡之時代,聊作過眼之云煙而已……”張靖山在《桃園記》的字里行間留下無限唏噓,在文末發(fā)出“重而新之,以待后人”之希冀。
從張靖山《桃園記》描述,桃園衰落于清末民初的動蕩年代。民國時期,張玉堂重孫、惠州白眉拳派創(chuàng)始人張禮泉曾居住桃園。
張禮泉七歲起隨東江名師習(xí)武,后被白眉上人的隔代弟子竺法云禪師收為弟子。民國時期,張禮泉將自己原先習(xí)練的拳法與白眉拳融會貫通,開創(chuàng)惠州白眉拳派,成為一代宗師,與林蔭堂、林耀桂、黃嘯俠、賴成己并稱“南方五虎將”。再次佐證桃園文武雙全。
桃園現(xiàn)存不少題刻文化氣息頗濃
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,隨著城市的發(fā)展,桃園面積日漸萎縮,所幸主體建筑及梅塢等小部分尚存。
張氏后人分居園內(nèi),一代名園變作尋常百姓家。桃園附近一帶,因此得名桃子園。
今天的桃園,為惠州市文物保護(hù)單位。走入其中,穿梭古建筑和花木之間,仍可感受其氣韻殘存,往昔繁盛依然可以想見。院內(nèi)花草錯落,一盆郁郁蔥蔥的珠蘭,暗香浮動,一株石榴,亭亭如蓋,頗顯風(fēng)骨。桃園內(nèi),還保存不少名人石刻,文化氣息頗濃,耐人尋味,無不讓訪客津津樂道。
從后人的繪圖來看,張氏古建筑順著木荊岡的山勢而建,由南至北,分為張氏宗祠、將軍第、桃園三部分。
看罷桃園大門上方江逢辰“桃園”石匾,可在左側(cè)巷門門楣看到吳道镕篆書“荊岡遺址”石匾,落款為光緒二十一年(1895)仲夏。
進(jìn)入桃園大門,穿越庭院,拾級而上,便是有德堂。當(dāng)年蘇東坡在白鶴峰卜居,客廳為德有鄰堂,此處名為有德堂,追慕先賢,倒也有趣。有德堂原集蘇東坡手書,匾額已不見蹤影。這幢百年建筑,廳堂寬敞明亮,玻璃為屏,花木為楹,頗為富麗。
從有德堂大廳后門出去,可見一個仿太湖石修砌的拱門,造型獨(dú)特,保存完好。拱門上鑲嵌有一塊石碑,刻寫“梅塢”二字,為晚清著名金石書畫家符翕手書!懊穳]”與蘇東坡所寫松風(fēng)亭下的梅花遙相呼應(yīng),別有韻味。
穿過梅塢拱門,能看到一座寬敞雅致的青磚瓦面建筑——小桃源。這是原來屋主張靖山的“書樓”,門楣上鑲嵌有石刻匾額一塊,隸書橫刻“小桃源”三字,為惠州名畫家黃燦芳于光緒二十一年(1895)所書。
小桃源內(nèi)有乾坤。室內(nèi)正面的墻壁上鑲嵌著張玉堂拳書“墨緣”,還有四塊繪像石刻,為“漢留侯張文成公像”“蜀漢張垣侯像”“張文獻(xiàn)公像”及“張水翰公像”,刀法嫻熟,技藝精巧,人物神態(tài)栩栩如生,標(biāo)題古篆橫書,落款楷書,記有“光緒二十二年國治敬鐫”等字。繪像四人,前三人分別為漢代張良、三國張飛及唐代張九齡,皆為張氏名人,“張水翰公像”,繪刻的則是張靖山的父親張水翰,可見張靖山孝心一片。
石刻前方的地面上,還擺放著一些破碎石刻,有人像圖案,也有文字石刻,據(jù)說有江逢辰的“桃庵”二字,也有“吳道镕記并書”等字,灰塵蒙蔽,難以辨認(rèn)。
根據(jù)張靖山《桃園記》,有德堂上有江逢辰等人墨刻,有德堂后為碑亭,安置漢留侯、桓侯,唐文獻(xiàn)并先人遺像。為了保存這些殘碑,后人將它們安置在小桃源內(nèi),平時大門緊鎖。很多到桃園尋幽訪勝的游客,往往感慨緣慳一面。
桃園“梅塢”石門。 本版圖片 侯縣軍 攝
歷史上,惠州府城、縣城兩城曾出現(xiàn)北宋李氏山園,明代李氏西新園、楊氏敦仁精舍、豐湖葉氏泌園、南山葉氏兼園等私家園林,彰顯個性和滿足個人精神需求,皆是一時名勝,但它們都委地成泥,花木斜陳,片瓦無存。宋代惠州西湖邊也曾辟有桃園,“桃園日暖”成為“惠陽八景”之一,但也不復(fù)存在。
鬧市中的橋東桃園,仿佛是時間留給世人的一個驚喜,讓今天的人們還能隱約看到一個時代遠(yuǎn)去的背影,觸摸到城市文脈尚存的余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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