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漫談惠州歷代書畫家③函可:開眸滄海窄 點筆老天驚

  “開眸滄海窄,點筆老天驚”,是明末清初著名高僧函可稱贊友人書法作品的詩句,在這里借來評價函可本人的胸襟氣度和書法造詣,應該也是頗為恰切的。

  函可(1611—1659),俗姓韓,名宗騋,字祖心,是明崇禎年間禮部尚書韓日纘的長子。博羅韓氏是博羅的名門望族、書香世家,因重教育、嚴庭訓而聞名,函可后來回憶說,那時候他是“教訓日以嚴,道義日以康”“讀書窮壺興,落筆競沅湘”。自小便立下大志。他十六歲考上秀才,意氣風發(fā),與之結交往來的知己者,如曾起莘、黎遂球、梁朝鐘、羅賓王等,皆嶺南才俊。后又隨侍父親任官于兩京,韓日纘在朝二十年,“德業(yè)聲施在天下,門下多名儒巨人”,如倪元璐、馮元飆、黃道周等,函可皆得與把臂論交。

函可肖像。嚴藝超 翻拍

  守節(jié)重義 “血流沒趾”仍不屈

  明崇禎八年(1635)五月,韓日纘勞瘁病逝任上。函可面對家道中落,國事日非,“日之將夕,悲風驟至”的衰世亂象,意識到明王朝大廈將傾,“見得人間世,半點也靠不住”,遂生棄世之念。明崇禎十二年(1639),他隨曹洞宗三十二代高僧空隱道獨入匡山,祝發(fā)受戒,易名函可,字祖心,號剩人,時年二十九歲。

  明崇禎十七年(1644)三月,李自成攻陷北京,崇禎皇帝自殺。隨后,清兵入關,滿洲八旗金戈鐵馬馳騁中原,明朝傾覆。住持廣州不是庵的函可,聞國變,“悲慟形辭色”,聞江南復立新主,于十二月以請藏經(jīng)之名乘舟入南京。居住在老朋友、江陵名士顧夢游家樓上。據(jù)陳寅恪先生考證,大約在順治三年暮春,函可曾返回廣東,又隨即于同年再至南京。函可于兵荒馬亂之際,往返數(shù)千里,表面理由是印刷經(jīng)書,“實暗中為當時粵桂反清運動奔走游說!保愐≌Z)函可寓居南京期間,與城內(nèi)著名反清人士顧炎武、歸莊、龔賢、鄒典、邢昉等過從甚密;還曾面見了父親韓日纘的門生——降清后駐節(jié)南京的招撫南方總督軍務大學士洪承疇。凡此種種,隱隱透露出函可再入南京“自當另有所圖的內(nèi)情”。當時江寧提督巴山是滿洲鑲黃旗人,與洪承疇早有嫌隙,陰欲羅致其罪名而排擠之。函可的上述活動自然引起巴山耳目的注意。

  五月,清兵攻陷南京,恣意殺戮,金陵城一片血雨腥風!俺克]紳多閉戶不出。函可獨服縞練衣,持拄杖痛哭其門,大呼‘志不可降,時不可失’,聞而感激殉節(jié)者十數(shù)人,函可咸作為詩歌以吊”,將“親見諸死事臣,記為私史”。這部私史,就是《再變記》,《再變記》只是手稿,未及刊刻即被清兵搜出,今已不存。

  清順治四年(1647)秋,函可啟程返粵,從聚寶門出南京城,“行李過城門,守者檢篋笥有弘光帝答阮大鋮書稿及《再變記》,乃擒送軍前!蹦厦骱牍獾奂锤M踔煊舍,函可夾藏了他的親筆書信,尤其讓人生疑的是,函可這次出城的護行牌文,為明朝降臣洪承疇簽發(fā),F(xiàn)見有人手持其發(fā)放的證明,“私攜逆書”出城,使巴山“疑有黨徒,考掠至數(shù)百”。這就引發(fā)了入清以來的第一宗文字獄。

  據(jù)史料記載:在酷刑之下,函可始終不松口,“但曰某一人自為。(用刑的)夾木再折,無二語,乃發(fā)營候鞠,項鐵至三繞,兩足重傷,走二十里如平時。江寧緇白環(huán)睹,咸知師道者無他,爭為之含涕,而不敢發(fā)一語。”“血流沒趾,屹立如山”,讓觀者肅然起敬。

  洪承疇身涉案中,為避嫌自保,徑將此案移送北京。順治皇帝為穩(wěn)住洪氏,以“素受眷養(yǎng),奉命江南,勞績可嘉”為辭而“姑從寬宥”。函可則被奉旨“拿解來京”,以《再變記》“有干我朝忌諱”為辭流放沈陽,敕住慈恩寺,“奉旨焚修”。而成為滿清王朝文字獄的第一個受害者。

函可手跡。嚴藝超 翻拍

  塞外流放 筆耕不輟創(chuàng)詩歌

  孤寂寒苦的塞外流放生活,摧殘著函可孱弱的身軀,卻又激發(fā)起他蓬勃的詩情。正如他自己所說:“我死終無恨,我生良獨艱。不因頻得句,何以破愁顏!痹姼鑴(chuàng)作成為函可流放生活的重要內(nèi)容,創(chuàng)建了東北地區(qū)的首個詩社“冰天詩社”。一部《千山詩集》共收錄函可生平詩作1500多首,在其生命的最后十二年,詩歌創(chuàng)作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藝術高峰。函可從一個官宦世家的貴公子成為隱身方外的出家人,于明清易代之際,卻未敢忘懷“天下興亡,匹夫有責”,義無反顧地投身于反清保明的斗爭,在敵人的死亡威脅面前寧折不彎,風骨凜然;在艱苦的生存環(huán)境下毫不氣餒,負重前行。后人稱其“亦儒亦佛,能忠能孝”,實非虛語。

  清順治八年(1651)辛卯三月,同門真乘自羅浮來訪,函可收到了師友的來信,始知四年前清軍在博羅屠城,韓氏幾乎闔門罹難的噩耗,悲慟不能自禁,寫下了令人動容的《得博羅信三首》,其中一首曰:

  “長邊獨立淚潸然,點點田衣濺血鮮。半壁山河愁處盡,一家骨肉夢中圓。古榕堤上生秋草,浮碇岡頭斷曉煙。見說華臺云片片,殘枝猶有夜啼鵑!

  真是字字泣血,讀之讓人唏噓。之后,他寫下了大量的作品,哀悼在抗清斗爭中死難的親朋好友,鼓勵幸存的韓家子弟要奮發(fā)踔厲,重振家風。他在寫給侄兒阿蒙的信中說:“數(shù)年來屢得蒙手書,我每讀必歡喜合掌向天曰:我文恪公(函可父)不絕也,我車太夫人(函可母)不絕也。”

  尤為難得的是,他寫給侄兒阿蒙的書信,竟然被博羅韓氏后人保存下來,讓我們在四百多年后的今天,得窺函可書法真跡。這幾紙家書,雖然年久蠹蝕,個別文字已難辨認,但仍然可以讓我們從中窺見函可的書法造詣。正如書法家趙玄所言,這兩封信札,雖出于函可殘年之手,字里行間卻毫無衰敗之跡。通篇數(shù)百字,點畫精準細膩,結字嚴謹寬博,布局流暢自然,情感盡顯筆端,意境雄渾蒼莽的書法與傅山更接近(詳參趙玄《品讀函可大師的書法藝術》,下引同)。

  明代晚期,城鄉(xiāng)商品經(jīng)濟異軍突起,各種社會矛盾激烈碰撞,眾多思想流派相繼登場,以陳白沙、王陽明為代表的心學更是風行,知識分子追求思想自由和個性解放成為時代風尚,書壇的風氣亦因之發(fā)生巨大變化,名家輩出。

  函可身處時代風口,而晚明書畫界的標志性人物倪元璐、黃道周,又恰恰是韓日纘的門生,與函可有著長期密切的交往。據(jù)史載,函可祖父的墓碑即為倪元璐所書,而黃道周年輕時因追慕韓氏豐富的藏書和家教,曾在博羅韓家居住數(shù)年,更是函可的“發(fā)小”,他們之間在書法審美的取向上,無疑有著潛移默化的影響。趙玄稱譽函可的書法筆墨沉郁,惜為詩名所掩。出身于官宦士族的函可,其風格卻與在宮廷、貴族中常見的細謹華麗大相徑庭,這顯然與朝代興衰的劇烈變換,以及其人生際遇、倔強執(zhí)著的性格有密切關系。趙玄稱函可書法氣格非凡,無柔媚、甜膩、造作之弊,實為動人心魄之杰作,指出“僅就書法而言,自然流露的作品不一定是杰作,但杰作一定是自然流露的產(chǎn)物!焙傻淖髌氛侨绱,他在書寫中不經(jīng)意地注入了豐厚的文化素養(yǎng)和深刻的人生體驗,從而獲得了穿越時空的人格魅力和欣賞價值。

  (吳定球)

編輯:羅秋玲